清晨的阳光越升越高，透过“林记诊所”蒙着灰的玻璃门，在水泥地上投下歪歪扭扭的光斑。
诊所里挤得满满当当，二十多个穿蓝色工装的钢筋工围着诊桌，有的扶着腰，有的托着胳膊，七嘴八舌地问着，声音里全是信任：“林医生，我这腰弯下去就首不起来，你给摸摸？”
“我手腕肿了半个月，赵天磊要我做800块的CT，你看不用做吧？”
林默站在诊桌后，脸上尽量笑着安抚：“大家别急，一个一个来，先让我看看症状。”
可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，却攥得紧紧的——他刚才悄悄拉开抽屉看了，布洛芬只剩八片，碘伏瓶底勉强够蘸几次，沙丁胺醇就剩最后一支，连最基础的消毒酒精棉片，都己经空了。
排在最前面的是个瘦高个工友，撸起袖子，肘关节处肿得发红，一按就疼得龇牙：“林医生，我这是搬钢筋时撞了下，疼了快一周了，赵天磊说我是骨裂，要打石膏，收我1200块！”
林默伸手刚要碰他的肘关节，心里先慌了——就算看出来是软组织挫伤，没药怎么治？
总不能光用手揉吧？
他深吸口气，抬头对众人说：“大家稍等我十分钟，隔壁药店还有点常用药，我去拿点，马上回来。”
其实他心里没底，赵天磊昨晚发的消息还在手机里——“买空所有2元、10元平价药”，可他只能赌一把，万一药店还剩点存货呢？
这些工友从工地赶过来，有的连早饭都没吃，总不能让他们白跑。
林默快步走出诊所，刚拐到隔壁“便民药店”门口，就看见老板老王正蹲在门口抽烟，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。
看见林默过来，老王赶紧把烟摁灭，站起身搓了搓手，语气无奈：“林医生，你是来买药的吧？
别进去了，昨晚后半夜，来了三西个穿黑衣服的人，说是赵天磊赵医生让来的，把店里所有2块、5块、10块的药全清了——布洛芬、沙丁胺醇、碘伏、创可贴，连最便宜的感冒冲剂都没剩。”
林默的心“咯噔”一下沉了下去：“全买空了？
一点都没留？”
“真没了。”
老王往店里指了指，货架上果然空荡荡的，只剩几盒标价几百块的进口药，“那几个人凶得很，说‘林默要是来买，一粒药都别给他留’，还说谁敢偷偷卖给你，就砸了我的店。
我这小本生意，实在惹不起赵医生啊……”他顿了顿，压低声音，从柜台底下摸出个小纸包塞给林默，“我偷偷藏了3支沙丁胺醇，还有半盒碘伏，你拿着应急，别让他们看见。”
林默攥着那包轻飘飘的药，心里又酸又涩——老王平时也不容易，这药还是冒着风险留给他的。
他想说谢谢，话到嘴边却只剩一句“麻烦你了”，转身往诊所走，脚步沉得像灌了铅。
刚走到诊所门口，就听见“哐当”一声巨响，诊所的木门被人狠狠踹了一脚，木屑都掉了下来。
紧接着，房东刘胖子的大嗓门就炸了：“林默！
人呢？
躲哪儿去了？
昨天跟你说的3000房租，今天早上必须交！
不交是吧？
来，把他这破诊床、旧血压计搬了！
抵房租！”
林默抬头一看，刘胖子领着两个壮汉站在诊所里，那两个壮汉穿得流里流气，正伸手去抬诊桌旁的旧诊床——那诊床是他花200块从二手市场淘的，是诊所里唯一能让患者躺下来检查的东西。
“别碰！”
林默快步冲进去，拦在诊床前，“刘哥，再宽限我几天，我肯定把房租补上！”
“宽限？
我宽限你三个月了！”
刘胖子挺着肚子，伸手推了林默一把，林默踉跄着退了两步，撞在诊桌上，桌角的旧血压计差点摔下来，“昨天我就说了，今天不交，就搬东西！
你当我说话是放屁？”
那两个壮汉也不含糊，绕过林默，一左一右架住诊床的腿，就要往门外抬。
诊所里的钢筋工们都急了，老周第一个站出来，伸手拦住：“胖子，别太过分！
林医生是好医生，昨天救了我娃，今天又给我们看病，你就不能再等等？”
“关你屁事！”
刘胖子瞪了老周一眼，“我跟林默要房租，你个钢筋工凑什么热闹？
再拦着，连你一起赶出去！”
老周还想争辩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：“谁敢动林医生的东西，先过我这关！”
众人转头一看，张奶奶拄着拐杖，慢慢从人群后面走出来。
她头发花白，背有点驼，还是昨天来测血压的那个独居老人，手里还攥着个布包，布包里是林默昨天帮她垫钱买的降压药。
张奶奶走到刘胖子面前，拐杖往地上一戳，声音不大，却很坚定：“刘胖子，你忘了去年冬天，你发烧烧到39度，诊所都关门了，是谁大半夜起来给你拿药？
是林医生！
他当时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，还没收你一分钱！
现在你倒好，逼着他搬东西？
你良心过得去吗？”
刘胖子愣了一下，脸有点红，却还是嘴硬：“那是去年的事！
现在我也要交房租给房东，我没办法！”
“你没办法，林医生就有办法了？”
张奶奶伸手抓住林默的胳膊，转向众人，“你们不知道，昨天我来测血压，身上没带够钱，林医生看我头晕，主动给我垫了15块买降压药，还说‘奶奶，先吃药，钱不急’。
这样的好医生，你们忍心看着他被人赶出去？”
诊所里静了几秒，突然，老周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，往诊桌上一倒——里面全是10块、20块、5块的零钱，还有几张1块的纸币，他边数边说：“林医生，我身上就这么多，320块，你先拿着凑房租！”
“我这儿有280！”
刚才那个瘦高个工友也摸出钱包，把里面的钱全倒了出来，全是沾着水泥灰的零钱，“这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，先给你！”
“我有500！”
“我这儿350！”
“我凑200！”
一瞬间，诊所里的人都动了起来。
钢筋工们掏遍了口袋，有的摸出藏在工装内侧的零钱，有的跑到门口小卖部换了整钱，连张奶奶都从布包里摸出个手帕包，一层层打开，里面是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100块，是她这个月的养老金：“林医生，我这儿有800，你拿着，不够奶奶再去借！”
林默站在原地，看着一张张皱巴巴的钱被堆在诊桌上，从零散的零钱，慢慢堆成了一小摞。
老周蹲在地上，一张张数着：“10块、20块……980、990、1000！
一共3000块！
林医生，房租够了！”
3000块，全是10块、20块的零钱，堆在诊桌上，却比任何时候的整捆现金都重。
林默的眼睛有点红，他伸手去接，指尖碰到那些带着体温的零钱，鼻子一酸：“谢谢……谢谢大家……”刘胖子看着桌上的钱，又看看围着林默的工友和张奶奶，脸一阵红一阵白，骂了句“算我倒霉”，一把抓过桌上的钱，带着两个壮汉灰溜溜地走了，出门前还不忘丢下一句：“下次再欠租，我可不留情面！”
诊所里的人都松了口气，老周拍了拍林默的肩膀：“林医生，谢什么！
你救我们，我们帮你，这是应该的！”
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“嘀嘀”的汽车喇叭声，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门口，车门打开，一个穿蓝色药店工服的姑娘跳下来，扎着高马尾，手里搬着个大纸箱，朝诊所喊：“林默哥！
这儿！”
林默抬头一看，是小雅——母亲透析时认识的病友的女儿，之前见过几次，听说在药店上班。
小雅搬着纸箱走进来，额头上还冒着汗，把纸箱往地上一放：“我妈昨天给我打电话，说你这儿缺药，我今天一早就去仓库拉了点平价药，布洛芬、碘伏、感冒冲剂都有，还有你常用的沙丁胺醇，够你用一阵子了！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打开纸箱，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箱药，全是之前被赵天磊买空的平价药。
林默又惊又喜：“小雅，这……这太谢谢你了，多少钱？
我以后还你。”
“谢什么，都是我妈让我送的。”
小雅摆摆手，突然凑近林默，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U盘，塞到他手里，压低声音，“林默哥，这个你拿着。
我爸是药监局的，前几天整理材料，发现赵天磊从去年开始，就从黑市进贴牌假药，用高价卖给老人和打工的，这里面是他进假药的账本复印件和供货记录，你留着，万一他再找你麻烦，这就是证据。”
林默攥着U盘，心里一阵热——没想到，在他最难的时候，不仅有患者帮他凑房租，还有小雅送药、给证据，他终于不用再像之前那样孤立无援了。
可他不知道，对面“仁心门诊”的二楼，赵天磊正趴在窗户上，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。
他本来等着看林默交不上房租、被人搬空诊所的笑话，结果不仅房租凑齐了，还来了个姑娘送药，甚至那几个钢筋工还围着林默有说有笑。
赵天磊气得脸色铁青，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杯，“啪”地摔在地上，水杯摔得粉碎，热水溅了一地。
他掏出手机，拨通了药代的电话，声音阴沉沉的：“你现在去张奶奶家，就说……就说林默从外面进的药是三无产品，吃了会出事，让她别用，也别让其他人用！
务必把他的患者全吓跑！”
挂了电话，赵天磊盯着诊所里的林默，咬牙切齿——他绝不能让林默好过！
就算林默凑上了房租、有了药，他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，林默是个“用假药害命的庸医”！
而诊所里的林默，刚把小雅送的药归置到药柜里，心里正松了口气，突然，一个工友跑进来，着急地说：“林医生，不好了！
刚才有个穿西装的男人，去张奶奶家了，跟张奶奶说你这儿的药是假的，吃了会中毒，张奶奶都快哭了！”
林默心里“咯噔”一下——不用想，肯定是赵天磊干的！
张奶奶年纪大，最容易被忽悠，要是她信了，不仅自己不敢用药，说不定还会告诉其他患者，到时候大家都不敢来诊所，他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！
而且他还记得，赵天磊昨天躲在树后发消息，要喊混混明天来闹——现在药的事刚解决，又出了造谣的事，明天还有混混要来砸场子，张奶奶那边要是安抚不好，患者再被吓跑，这诊所还是开不下去！
林默攥紧手里的U盘，又看了看药柜里刚摆好的药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。
张奶奶还在等着他解释，明天的混混也虎视眈眈，赵天磊又阴魂不散地使坏，他该怎么让张奶奶相信自己？
又该怎么挡住明天要来闹的混混？
屏幕前的兄弟姊妹们，是不是跟林默一样又气又急？
气的是赵天磊太黑心，连张奶奶这样的老人都骗；急的是明天还有混混要来砸诊所，林默刚凑齐房租、拿到药，要是被造谣和混混毁了，就太冤了！
觉得林默该好好治治赵天磊的坏心眼、护住张奶奶和诊所的，麻烦点个催更，送个“为爱发电”的免费小礼物——不用花一分钱，就是帮林默攒点“底气”，让他能快点想办法戳穿赵天磊的谣言，挡住要来闹的混混，别让好医生被这么欺负！
催更越猛，林默破局的法子来得越快，咱们一起帮他挺过这关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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