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思萌最近有点心不在焉。
上课时，她时常盯着窗外发呆；自习时，她对着练习题做了又擦，擦了又写，首到纸张皱巴成团。
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“失控”——作为全年级数学竞赛代表，逻辑严密和自我管理几乎刻进了她的骨子里。
可她控制不了。
因为张萧然。
自从那次摄影部采访后，她对这个沉默寡言的男生越来越在意。
他不说废话，却句句击中要害；他不讨好任何人，却偏偏让人移不开眼。
她原以为这种感觉会慢慢淡去。
但没有。
它反而像一滴墨，悄无声息地晕染她整个心绪。
那天放学后，学生会举办一次期中总结茶会，赵思萌作为采访小组成员受邀参加。
她迟疑了一下，最终还是拎起包，踩着傍晚的风走进了活动教室。
刚推门，她的目光就撞上了一幕——张萧然坐在靠窗位置，正和王佳瑶说话。
王佳瑶笑着，把她自己画的原创手稿递给他：“你弟不是说你喜欢这个画风？”
张萧然接过，点点头，嘴角竟微微上扬：“谢谢。”
赵思萌站在门边，脚步停住。
她从没见过张萧然对谁笑得这么自然。
那一瞬，她胸口像被什么拽了一下。
“赵思萌！”
王佳瑶朝她挥手，“你来啦，快过来！
张煊鹤一会儿来取外卖，等会我们一起拍张合照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，走了进去，强挤出一个笑：“嗯，好啊。”
那晚的茶会氛围很好，张萧然沉默如常，但偶尔与王佳瑶低语几句，赵思萌坐在他们对面，耳边却只剩下杯子碰撞的声音。
她甚至听不清张煊鹤在讲什么笑话，只是机械地勾起嘴角。
晚会结束后，她拎着相机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。
秋夜微凉，路灯在地面拉出细长的影子。
她想起那天采访后，张萧然曾跟她说的一句话：“有时候，我更习惯观察别人。
说太多，就会显得自己很浅。”
她低头，突然有些好笑。
也许是她太自作多情了。
如果他真的在意什么人，大概也是王佳瑶那种：爱笑，圆滑，热络，能轻松化解尴尬的人吧。
她咬着嘴唇，越想越堵得慌。
另一边，张煊鹤在群里发了条消息：煊鹤：明天我们六人组聚一下？
就去南街新开的那家店！
王佳瑶：冲！
我和赵思萌一起到。
段薇薇：我看看……我可能晚点。
林羽：我能去吗？
（狗头）张萧然：到时候发定位。
赵思萌盯着屏幕，犹豫了三秒，打下一行字：赵思萌：OK。
她其实不想去。
但她想知道，张萧然到底在看谁。
第二天聚会地点是家日式烧烤店，环境幽暗，气氛微妙。
王佳瑶坐在赵思萌旁边，一边涮着牛肉一边问：“你最近好像心事很多？”
赵思萌抬头，皱了皱眉：“有吗？”
“当然有。
你数学作业交错两次了，还是你这种人，会搞错？”
王佳瑶挑眉，“是不是你和张萧然——不是。”
赵思萌打断她，语速有点快。
王佳瑶眨眨眼，“我没说什么啊……不过他好像最近挺常提到你的。”
她语气若有似无，“他说你拍照水平挺好，还问我你是不是有摄影比赛什么的。”
赵思萌一怔，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热：“他真的说了？”
“真的啊。”
王佳瑶忽然靠近她，笑得神秘，“不过你确定他对你有意思？
不是我说，你俩性格太不像了。
他好像……更能和我这种人聊得来吧。”
赵思萌心头一凉。
这话说得太轻巧，却首戳她不安的地方。
她是那种靠逻辑活着的人，从来不懂得情绪的微妙。
可王佳瑶——她总是懂。
她会知道什么时候笑、什么时候沉默、什么时候插话让所有人舒服。
那晚回到宿舍，赵思萌对着镜子看了自己很久。
她忽然想，如果张萧然真的喜欢王佳瑶，那她算什么？
一场自作多情的笑话吗？
与此同时，张萧然站在书桌前，盯着手机屏幕发呆。
他看着照片：是赵思萌那天为他拍的。
阳光、窗棂、低头翻书的他。
她拍得很认真，光线、角度都精准，唯独……不曾出现在照片里。
他关掉相册，盯着微信界面发呆很久，终于打下一行字：张萧然：下周的学生会文案，你还拍吗？
迟迟未收到回复。
他不知道，另一端的赵思萌，己经悄悄删除了他们的聊天记录。
—窗外风起，梧桐落叶。
一个误会己经悄然生根，谁也没说破，却改变了某些人的走向。
爱，有时候不是不够明显，而是被刚好的错觉与自卑遮住了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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