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，用袖子擦掉额头的冷汗，深吸一口气，强行将脑中的嘈杂压下去。
“哥，我有点不舒服，想休息一下。”我靠在门上，声音有些发虚。
“就几分钟。”门外，姜川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，“林薇她知道自己错了，她想给爷爷道个歉。”
道歉？
我差点气笑了。
魂木都烧了，爷爷也进了抢救室，现在轻飘飘一句道歉就想了事？
更何况，她真的知道错了吗？
我敢打赌，她只是被我爸那句“让你偿命”吓到了而已。
让她进来。
脑子里，三太爷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让她进来，当着你的面，我让她自己把舌头拔下来，给你爷爷赔罪。
我打了个冷战。
“哥，你让她走吧，我不想见她。”我几乎是贴着门缝在说话，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，就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。
门外沉默了片刻。
再次响起的，是林薇那清高又带着一丝委屈的声音。
“姜静，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。但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，我们应该团结起来，先关心爷爷的病情。你把我关在门外，算怎么回事？”
她永远都是这样，明明是她犯了滔天大罪，话从她嘴里说出来，反倒成了我的不是。
我哥的声音紧接着响起，带着一丝为难：“小静，林薇她也是无心的，她不知道那棵树那么重要。”
“无心？”我终于忍不住了，“她把汽油浇上去的时候是无心？她点火的时候是无心？她看着爷爷吐血倒地还说风凉话的时候，也是无心？”
“她……”姜川被我问得哑口无言。
“哥，你走吧。在我还把你当哥的时候，带着她，滚出这个家。”
我说完，便不再理会门外的动静。
我背靠着门，缓缓滑坐在地，浑身都在发抖。
一半是气的，一半是怕的。
我怕我再多说一句，三太爷就会抢过我的嘴，说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话。
门外，林薇似乎是被我的话激怒了。
“姜静！你这是什么态度！我好心好意来跟你沟通，你就是这么对嫂子的？姜川你看看，这就是你的好妹妹！从小养在乡下，一点教养都没有！”
撕烂她的嘴。三太爷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。
不……我痛苦地摇头。
那好。三太爷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，我们换个玩法。你听，医院的电话是不是要来了？
几乎是同时，我放在桌上的手机，屏幕亮了。
来电显示，是我爸。
小静，现在，我给你一个选择。
三太爷的声音在我脑中缓缓响起。
打开门，把那个女人交给我们，我们亲自出手，替你爷爷续命。
否则，你就等着，接你爷爷的死讯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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