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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光下的成长关友哥关友热门小说阅读_好看的小说推荐完结微光下的成长关友哥关友

关河客 著

言情小说完结

金牌作家“关河客”的现代言情,《微光下的成长》作品已完结,主人公:关友哥关友,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:新作品出炉,欢迎大家前往番茄小说阅读我的作品,希望大家能够喜欢,你们的关注是我写作的动力,我会努力讲好每个故事!

主角:关友哥,关友   更新:2025-10-21 18:48: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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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里的布包,像一块刚从炉灰里扒拉出来的烤红薯,烫,且脏。关友攥得指节发白,那点儿硬邦邦的触感硌在掌心,却沉甸甸地坠着他的整个魂魄,往下,再往下。

他没回屋,绕到屋后,蹲在冰凉的墙角根下。土墙粗糙的颗粒磨着他的脊背,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阵阵寒意。他低着头,布包就放在脚边的泥地上,那一小团靛蓝色,在灰黄的土地上刺眼得紧。

屋里传来响动,是奶奶窸窸窣窣收拾东西的声音,还有母亲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啜泣,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,闷得人心慌。偶尔夹杂着奶奶低哑的劝慰,听不清字句,只余下苍凉的尾音,散在午后稀薄的阳光里。

寨子里很安静,大多数人都去了地里。只有几只瘦骨嶙峋的土狗在远处踱步,偶尔停下来,朝他这边张望一眼,又漠然地走开。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梢,发出呜呜的声响,像是这山野集体发出的一声叹息。

关友盯着那布包,眼睛一眨不眨。他知道里面是什么。几张皱巴巴的,或许还带着别人手汗的票子。它们能换来几包草药,几斤糙米,让这个家再多喘几口气。代价是娘。

娘要走了。去一个陌生的寨子,一个陌生的家,伺候一个陌生的男人留下的老娘和娃。从此以后,她不再是“关友的娘”,而是“李家坳那家的”。他呢?他还是“关友”,只是没了爹,很快,也没了娘。

胃里一阵翻搅,早上那点野菜糊糊早就没了踪影,只剩下酸涩的胆汁往上涌。他用力咽了口唾沫,喉咙干得发疼。

脚步声靠近,是奶奶。她走得慢,脚步拖沓,像拴着无形的镣铐。她在关友身边停下,佝偻的影子覆盖住他,带来一片更深的阴翳。

奶奶没说话,只是也慢慢地蹲了下来,就蹲在他旁边,看着同一个方向——那片灰蒙蒙的、毫无希望的山。她的呼吸又轻又浅,带着老人特有的、浑浊的气息。

过了很久,久到关友觉得自己的腿都要失去知觉,奶奶才开口,声音像是被砂纸反复磨过:“友娃子……别怨你娘……也别怨婆……”

关友没动,也没回应。怨谁呢?怨爹不该去那吃人的煤窑?怨娘生了这治不好的病?怨奶奶做这个剜心割肉的决定?还是怨这望不到头的大山,怨这逼得人活不下去的穷?

他不知道该怨谁。只觉得冷,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。

“这点钱……”奶奶的目光落在那靛蓝色的布包上,眼神空洞,“你……你拿着。”

关友猛地转过头,看向奶奶。老人的脸上纵横的皱纹像是干涸的河床,每一道里都蓄满了无能为力的悲苦。她的眼睛浑浊,没有泪,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败。

“我拿着?”关友的声音嘶哑,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尖锐,“我拿这钱干啥?去买纸钱烧给爹,告诉他,他用命没换回来的东西,用我娘换回来了?”

奶奶被他话里的狠厉刺得浑身一颤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是更深地低下头去,几乎要埋进膝盖里。

关友看着奶奶花白的头顶,那曾经挺直的脊梁如今弯折得像一张快要断裂的弓。他心里那股无名火像是被泼了一瓢冰水,嗤的一声灭了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烬和冰凉。

他重新转过头,不再看奶奶,也不再看那个布包。目光越过低矮的土墙,投向远处。山还是那些山,一层叠着一层,沉默地、固执地矗立在那里,挡住了所有的路。

第二天,杨婶又来了。这次,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半新蓝布褂子的陌生男人,皮肤黝黑,眉眼间带着一丝审视和局促。那是李家坳那边的人。

关友坐在门槛上,看着那男人和奶奶在屋里低声交谈。他没进去,像一尊泥塑木雕。细妹来找他上学,在门口探了探头,看到屋里的情形和关友死寂的脸色,吓得没敢出声,悄悄地走了。

屋里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。奶奶送那男人和杨婶出来时,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、打着补丁的蓝布包袱。那男人看了关友一眼,目光有些复杂,很快又移开,跟着杨婶走了。

奶奶站在门口,望着他们消失在寨子的小路尽头,久久没有动弹。手里的包袱不大,却似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,让她本就佝偻的身形显得更加摇摇欲坠。

傍晚,母亲被人搀扶着,从里屋走了出来。她换上了一件稍微干净些的旧衣服,头发勉强梳拢了一下,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雨水打湿的纸,眼窝深陷,只有偶尔剧烈的咳嗽让她单薄的身体剧烈颤抖时,才显出一丝活气。

她走到门口,停下脚步,回过头,目光在屋里扫过,最后落在蹲在墙角的关友身上。那目光里,有关切,有愧疚,有难以言说的痛苦,还有一种近乎麻木的认命。

“友娃子……”她喊了一声,声音微弱,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。

关友没有抬头,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,把脸埋在臂弯里。他听见奶奶低低的啜泣声,听见母亲被人搀扶着、脚步虚浮地走出门去的声音,听见木门被轻轻带上的“吱呀”声。

然后,一切都安静了下来。

一种死寂的、令人窒息的安静。

屋里仿佛瞬间被抽空了,只剩下他和奶奶,以及那无处不在的、冰冷的草药味。

天,一点点黑透。奶奶没有点灯,也没有生火做饭。她依旧站在门口,像一截枯死的树桩。

关友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,慢慢地抬起头。黑暗中,他看不清奶奶的表情,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、绝望的轮廓。

他扶着墙壁,站起身,双腿因为久蹲而麻木刺痛。他没有去看奶奶,也没有说话,只是摸索着,走回那间黑漆漆的里屋,把自己重重地摔在了硬板床上。

枕头上,似乎还残留着母亲身上那股淡淡的、混合着草药和病气的味道。

他闭上眼,把那点微弱的气息死死地锁在鼻腔里。外面,寨子那盏马灯的光,今夜似乎彻底熄灭了。浓稠的、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,彻底吞噬了这个只剩下两个人的家。

那靛蓝色的布包,还静静地躺在他之前蹲着的墙角根下,像一块永远也化不开的淤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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