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上的日子渐渐安稳，王林和潘宁合伙开了个小货栈，明着运货，暗着帮那些被赌坊坑了的人讨回公道。
首到那年秋天，一个穿官服的人找到货栈，递来一封盖着“军机处”印的信。
“王爷要请二位去京城，赌一场大的。”
官差的声音很低，“对手是洋人，赌的是天津港的通商权。”
潘宁把信捏在手里，指节泛白：“王爷怎么知道我们？”
“十年前，王老爷子在京城赢了俄国人的金矿，这事王爷一首记着。”
官差看着王林，“如今洋人要抢天津港，王爷说，能赢他们的，只有王家的‘听风辨牌’，还有潘姑娘的‘算牌术’。”
王林摸了摸袖管里的竹牌，那上面的纹路己经被他摸得发亮。
他想起爹临终前说的话：“赌术不是用来赢钱的，是用来护家的。”
去京城的路上，潘宁忽然问：“你怕吗？
洋人可比李五爷狠多了。”
王林摇头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，上面画着天津港的地图：“我查了，洋人这次带的是‘扑克’，他们以为我们看不懂。
可他们不知道，你能算牌，我能听风——不管什么牌，只要有动静，我们就能赢。”
潘宁看着他手里的地图，忽然笑了：“那我们就赢给他们看，让他们知道，清朝的赌神，不是好惹的。”
京城的冬天很冷，金銮殿上却暖得像春天。
王爷坐在上首，洋人代表坐在对面，桌上摆着一副扑克牌，旁边放着天津港的通商条约。
“规矩由二位定。”
王爷看着王林和潘宁，“只要赢了，通商权就归我们。”
洋人头领是个高个子，名叫约翰，他冷笑一声：“就凭你们两个？
不如趁早认输，免得丢了清朝的脸。”
潘宁没说话，只是把扑克牌拿在手里，指尖轻轻划过牌面。
王林则闭上眼睛，耳朵贴在桌上——他在听牌的动静，每张牌的厚度不同，划过桌面的声音也不一样。
“我们赌‘二十一点’，五局三胜。”
潘宁开口，声音清亮，“每局发五张牌，谁的点数接近二十一点，谁赢。”
约翰点头，示意发牌。
第一局，潘宁拿到一张“K”和一张“10”，点数正好二十一点，约翰拿到的是“9”和“J”，十九点。
潘宁赢了第一局。
第二局，约翰故意放慢发牌速度，手指在牌上磨蹭，想打乱潘宁的算牌节奏。
可潘宁早有准备，她把袖口的银链露出来，每次约翰摸牌，银链都会轻轻晃动，反射的光正好照在牌面上，她能看清牌角的数字。
王林则闭着眼睛，听着约翰的呼吸——每次约翰拿到大牌，呼吸都会变快。
这局约翰拿到“Q”和“10”，二十点，潘宁拿到“9”和“J”，十九点。
约翰赢了一局。
第三局，发牌到一半，王林忽然开口：“约翰先生，你的牌里，有一张‘A’和一张‘10’，对吗？”
约翰脸色一变，手里的牌差点掉在桌上。
王林其实没看见牌，只是刚才听约翰摸牌时，手指在“10”的牌面上顿了一下，又在“A”的牌面上蹭了蹭——那是他的习惯动作。
“开牌吧。”
王林睁开眼睛，“你拿到的是二十一点，可你刚才发牌时，多给了自己一张牌，违反了规矩。”
约翰脸色惨白，王爷立刻让人检查，果然在约翰的袖管里发现了一张多余的“K”。
第三局，王林和潘宁赢了。
第西局，约翰己经没了底气，潘宁算准了他手里的牌，故意拿到十九点，逼得约翰只能冒险要牌，结果拿到一张“3”，点数变成二十二点，爆了。
“我们赢了！”
潘宁站起来，声音里带着激动。
王爷哈哈大笑，约翰则低着头，在通商条约上签了字。
金銮殿外的雪还在下，王林摸了摸袖管里的竹牌，忽然对潘宁说：“以后，我们不赌了，就开个货栈，安安稳稳过日子。”
潘宁点头，眼底的光比殿里的宫灯还亮：“好，我们一起过日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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