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工作,让宿舍里的几人都有些疲惫不堪。
就连话最多的华子,晚上回宿舍后也安静了不少。
这天夜里,万籁俱寂,只有空调外机低沉的嗡鸣。
钟玄睡眠很浅,子时刚过(晚上11点到凌晨1点),他忽然睁开了眼睛。
一种极其细微,但非常有规律的脚步声,在宿舍门外的走廊里响起。
“嗒……嗒……嗒……”声音很轻,像是有人穿着软底布鞋在踱步,不疾不徐,来回走动。
这绝不是起夜上厕所的工友,因为脚步声没有走向洗手间的方向,而是在他们宿舍门口附近,来回徘徊。
钟玄屏住呼吸,灵觉悄然外放。
他“看”到门外笼罩着一团模糊的、带着微弱怨念的阴性能量体,但形态很不稳定,似乎并非恶灵。
他侧头看向其他舍友。
对面的蓝锦鲤也醒了,在黑暗中对他使了个眼色,显然他家仙家也察觉了异常。
斜下方的涛子(谢军韬)翻了个身,嘟囔了一句模糊的梦话,但钟玄敏锐地注意到,他放在被子外的手,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,仿佛握住了什么东西,那姿势……很像握枪。
易小哥似乎睡得很沉,呼吸均匀,但钟玄感知到,他枕头下似乎有微弱的能量波动,像是一件护身之物。
华子则打着轻微的小呼噜,毫无所觉。
门外的脚步声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,然后渐渐远去,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第二天吃早餐时,蓝锦鲤忍不住低声问钟玄:“昨晚……你听到了吗?”
“嗯。”
钟玄点点头,掰开一个馒头,“一只迷路的‘地缚灵’,怨气不深,应该唔系害人那种。”
(不是害人那种。
)“点解会有啲咁嘅嘢?”
(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?
)“可能同华子讲嗰单旧年嘅意外有关。”
(可能和华子说的去年那场意外有关。
)这时,涛子端着餐盘一屁股坐下:“喂,你两个细声讲大声笑,密谋紧乜嘢啊?”
(喂,你两个小声讲大声笑,在密谋什么啊?
)易小哥也黑着眼圈过来:“妈的,昨晚没睡好,好像一首有人在外面走路。”
华子立刻来了精神:“系咪啊?
我都话啦!
呢个厂真系有啲唔干净!
你哋唔信!”
(是不是啊?
我都说了嘛!
这个厂真的有点不干净!
你们不信!
)钟玄和蓝锦鲤对视一眼,没有多说。
白天上班时,钟玄特意留意了一下车间和宿舍楼周围的环境。
在宿舍楼背阴的墙角,他发现了几处不易察觉的、己经干涸的暗红色痕迹,像是某种失败的符箓残留。
他悄悄用手机拍了下来。
中午休息时,他借口去洗手间,将照片发给了那个八卦软件里的一个联系人,附言:“识别一下,边路手法?”
(哪一路的手法?
)很快,对方回复:“似茅山支流,但画符之人功力极浅,心术不正,似想引灵驱物,反遭反噬。
痕迹较新,不超过半年。”
不超过半年?
不是去年那场意外的时间。
看来,这个厂里,除了可能存在的旧灵,还有“新人”在搞小动作。
钟玄收起手机,眼神微冷。
他回到岗位,看着眼前忙碌的流水线,以及线上那些麻木或疲惫的面孔,心中有了计较。
无论是旧灵徘徊,还是有人暗中搞鬼,既然让他碰到了,就不能不管。
更何况,这潭浑水,似乎还牵扯到了他身边这几个身份神秘的舍友。
他隐隐觉得,那夜半的脚步声,或许只是一个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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