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市·霓虹市第一医院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像冰冷的针，扎进林辰每一寸神经。
他靠在斑驳的白墙上，指尖攥着两张皱巴巴的纸——一张是母亲的停药通知单，红色印章“欠费停药”西个字格外刺眼；另一张是催债公司的短信截图，黑色字体写着“明日再不还5万，就去医院‘拜访’你妈”。
22岁的林辰，三个月前还是霓虹市一家小互联网公司的程序员，拿着六千块月薪，虽说攒不下多少，但至少能维持母亲的慢性病治疗。
可谁想公司突然裁员，他成了“优化名单”里的一员，赔偿金扣完税只剩八千块，刚够母亲半个月的住院费。
“林辰，你妈刚才还问你去哪了，说想喝口热粥。”
邻居陈姨提着保温桶走过来，花白的头发上还沾着外面的寒气，“我煮了点小米粥，你拿进去给她。
医药费的事……要不我再帮你问问社区能不能申请补助？”
林辰接过保温桶，指尖触到桶壁的温度，眼眶却突然发酸。
他强压着喉间的哽咽，点了点头：“谢谢陈姨，麻烦您了。”
陈姨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没再多说——这半个月，她己经帮林辰跑了三次社区，可补助申请流程要一个月，远水救不了近火。
推开病房门，母亲躺在病床上，脸色苍白得像纸，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看到林辰进来，她勉强扯出个笑容：“小辰，是不是……又没找到工作？”
林辰赶紧把粥碗端过去，声音放软：“找到了，下周就上班，工资还挺高，医药费您别操心。”
这话他自己都不信。
这三个月，他投了上百份简历，要么石沉大海，要么面试时被问“有没有项目经验”——他之前做的都是基础代码维护，哪来的核心项目经验？
刚才在医院楼下，他还看到招聘启事上写着“35岁以下优先”，可他才22岁，却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废人。
母亲喝了两口粥，就说没胃口了，闭上眼睛休息。
林辰坐在床边，看着母亲手背上的针管，心里像被刀割。
他掏出手机，翻遍了通讯录，想找朋友借点钱，可划到最后，却发现自己连个能开口的人都没有——大学同学要么刚毕业没积蓄，要么早就断了联系。
就在这时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屏幕上跳出“赵虎”两个字，后面还跟着个骷髅头表情。
林辰的心脏猛地一缩——赵虎是催债公司的头目，上次上门时，那人穿着花衬衫，露着胳膊上的纹身，一脚踹翻了他家的茶几，说“再拖就卸你一条胳膊”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按下接听键，还没开口，就传来赵虎粗哑的声音：“林辰，钱凑够了吗？
明天上午十点，我在医院门口等你。
要是没带够，你就等着给你妈收尸吧！”
电话挂断的忙音，像重锤砸在林辰的心上。
他看着病床上母亲微弱的呼吸，又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钱包，突然觉得浑身发冷。
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玻璃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破碎的光斑，可这繁华的城市，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。
他站起身，走到病房门口，背靠着墙滑坐在地上。
保温桶还放在床头柜上，剩下的小米粥己经凉了，就像他此刻的希望。
他双手抱着头，指甲深深掐进头发里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：要是能有钱就好了，哪怕只有一万块，能让母亲再住几天院也好。
可现实是，他连一千块都拿不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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