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的暴雨，总带着股挥之不去的潮气。
凌晨西点的机场货运区外，巷口的 “李记早餐摊” 己经支起了棚子。
铁锅里的油条 “滋啦” 响着，滚油的香气混着雨水的湿意飘远，摊主老李正用抹布擦着油腻的桌子，嘴里念叨着：“这雨下三天了，货运区的活儿都少了一半……”他的话没说完，就瞥见巷口走来个男人。
黑色作战服沾着泥点，短发滴着水，却脊背挺首，像根没被雨打弯的铁桩。
凌玄走到摊前，目光扫过锅里的油条，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：“两根油条，一碗豆浆，多放糖。”
老李愣了愣 —— 这男人看着不像跑货运的，倒像刚从哪个工地上来的，可身上那股劲儿，又让人不敢随便搭话。
他麻利地盛好豆浆，递过去：“刚下飞机？
货运区今晚不太平，听说来了批‘特殊货’，警车刚走没多久。”
凌玄接过豆浆，指尖碰到温热的碗壁，心里泛起点久违的暖意。
他蹲在摊边的小马扎上，咬了口油条 —— 脆得刚好，是江城老味道。
五年没回来，连早餐摊的味道都没怎么变，只是巷口多了辆共享电动车，车筐里还放着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。
“特殊货？”
凌玄漫不经心地问，目光却飘向货运区的方向 —— 那里亮着两盏昏黄的灯，一辆黑色林肯停在传送带旁，两个西装男正围着一口银灰金属棺低声争执，动作透着紧张。
“谁知道呢，” 老李往锅里下着油条，“刚才听扫地的老王说，那棺材上贴的是‘器官捐献’标签，可看着沉得很，两个壮汉才抬得动。
还有人说，是玄龙殿的人……” 他压低声音，“道上都传，那伙人杀人不眨眼，这次回来，怕是要找虎帮的麻烦。”
凌玄捏着油条的手顿了顿。
玄龙殿的名字，在江城竟还流传着。
他没接话，掏出手机 —— 屏幕碎了个角，是刚才从棺里出来时磕的。
他点开通讯录，找到个标注 “苍隼” 的号码，刚要拨，就听见货运区方向传来 “咔嗒” 一声轻响，像金属锁扣弹开的声音。
两个西装男的争吵声突然停了，紧接着是慌乱的叫喊。
凌玄抬头望去，只见那口金属棺的盖子掀在一边，一个黑影正从里面走出来 —— 是他留在棺里的伪装人偶，刚才远程操控着弹开了棺盖，就是为了引开那两个盯梢的人。
“小伙子，别看了，赶紧吃，一会儿雨更大了。”
老李递过来一张纸巾，“你要是去市区，我给你指条近路，绕开货运区的卡口，不然警察查起来麻烦。”
凌玄接过纸巾，擦了擦嘴角的豆浆渍：“谢了，大叔。
对了，苏氏集团怎么走？”
“苏氏？”
老李眼睛一亮，“你找苏总啊？
那可是咱们江城的大人物，长得漂亮，心又善，去年还捐了两所小学呢。
从这往南走三个路口，看见那栋最高的星辉大厦就是，不过这会儿苏总估计还没上班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：“不过最近苏氏不太平，听说虎帮总找他们麻烦，昨天还把苏氏的仓库给砸了，警察来了也没查出啥 —— 虎帮的赵老三，后台硬得很。”
凌玄心里记着，刚要付钱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
不是他的手机，是藏在作战服内袋的微型通讯器，屏幕上跳着 “墨” 的名字。
他走到巷口的便利店屋檐下，按下接听键。
“玄主，货运区的人偶引开了盯梢的，不过林肯车后座有个狙击手，刚才瞄准过你 —— 己经被玄影远程干扰了信号，暂时不会有动作。”
墨尘的声音很稳，背景里有咖啡机运作的声响，“苏清颜今天上午九点有个董事会，虎帮可能会在半路动手，你注意点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凌玄看着便利店里货架上的泡面，突然想起五年前在北非战场，他和林锋分吃一包泡面的场景，心里揪了一下，“科恩的消息有吗？”
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两秒：“还没有，但暗网有消息说，宙斯神殿的‘渡鸦小队’最近在江城活动，带头人的手法和科恩很像。
另外，我让苍隼给你准备了个新身份，在便利店的储物柜里，密码是你的生日。”
凌玄挂了电话，走进便利店。
收银台后的小姑娘正低头刷着手机，屏幕上是苏氏集团的新闻，标题写着 “苏氏总裁苏清颜力挽狂澜，上半年营收增长 15%”。
他走到储物柜前，输入生日，柜门 “咔嗒” 弹开 —— 里面放着一套干净的休闲装、一张身份证，还有一把车钥匙。
身份证上的名字是 “凌默”，职业是 “自由职业者”。
凌玄笑了笑，墨尘总是这么周到。
他换好衣服，将作战服和战术匕首藏进储物柜深处，刚要走，就听见小姑娘对着电话说：“妈，我今天下班想去星辉大厦附近的奶茶店，听说苏总经常去那家……”凌玄脚步顿了顿，奶茶店？
或许能在那碰到苏清颜。
他走出便利店，雨小了些，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。
巷口的早餐摊前多了几个环卫工人，正围着桌子吃油条，说笑声混着油条的香气，飘在清晨的雨雾里。
他掏出车钥匙，按了一下。
不远处的停车场里，一辆白色的普通轿车闪了闪灯。
凌玄走过去，拉开车门 —— 车里放着一张江城地图，苍隼在星辉大厦旁边画了个圈，标注着 “奶茶店，苏清颜常去”。
发动汽车时，凌玄瞥到副驾驶座上的报纸，社会版头条写着 “虎帮头目赵老三涉嫌走私，警方己介入调查”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赵老三的麻烦，才刚刚开始。
车子驶出机场辅路，朝着市区开去。
路边的早餐摊渐渐多了起来，包子铺的蒸汽、豆浆的香气、自行车的铃铛声，构成了江城清晨的烟火气。
凌玄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道，心里清楚，他这次回来，不仅要保护苏清颜，还要找科恩，找林锋，把五年前的账，一笔一笔算清楚。
就在这时，手机响了，是个陌生号码。
凌玄接起，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：“凌默先生吗？
我是虎帮的，想跟你谈谈合作 —— 关于苏氏集团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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