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,华元化,享年三十五岁,猝死于手术台——原因是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。
这年头,当医生不仅容易被医闹,还容易把自己首接肝报废。
再睁眼,好家伙,眼前是漏风的茅草屋顶,鼻子里钻进来一股混合了霉味、草药味和纯天然有机肥的复合型“古风空气清新剂”。
我动了动,浑身跟散了架似的疼。
“佗儿!
娘的佗儿啊!
你可算醒了!”
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响起,紧接着一位穿着粗布麻衣、头发花白的大婶扑到床边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
佗儿?
娘?
我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一个比猝死还可怕的念头炸开:我不会是……穿成那个后来被曹操砍了头的同行前辈——华佗了吧?!
“我……我是谁?
这是哪儿?”
我嗓子干得冒烟,声音嘶哑。
“傻孩子,你是华佗啊!
咱谯县老华家的独苗!
你进山采药,从坡上滚下来,昏睡三天了!”
大婶,我现在的娘,哭得更凶了。
实锤了!
真是华佗!
那个发明五禽戏、搞出麻沸散、最后因为想给曹操开瓢而被曹老板提前开了瓢的著名医学先烈!
老天爷,你玩我呢?
我这算不算职业暴露的最高境界——跨时空暴露?
“娘……我渴……”我虚弱地开口,主要是想支开这位情绪激动的娘亲,让我独自静静,思考一下如何逆天改命,避免成为曹老板的刀下鬼。
我娘一听,赶紧抹了把脸,从旁边一个黑不溜秋的陶罐里倒出一碗水,递到我嘴边。
我低头一瞅,心里顿时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。
碗里的水略显浑浊,碗沿还有一圈可疑的油渍。
我的医学本能瞬间爆炸,肾上腺素飙升(虽然这身体可能没多少存货了)!
“等……等等!
这水……烧开过吗?”
我几乎是尖叫着问出口。
我娘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,茫然道:“烧开?
佗儿你说啥胡话呢?
井里打上来就能喝,烧它作甚?
多费柴火。”
我滴个亲娘哎!
在这细菌、病毒、寄生虫快乐似天堂的东汉末年,喝生水?
这跟首接对着培养皿吨吨吨有啥区别?
我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,怕不是要二次报销在这碗“纯天然”井水里!
“烧!
必须烧开!
娘!
快!
生火!
把这水煮沸腾了!
不然我不能喝!”
我挣扎着坐起来,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,用尽全身力气表达我对开水的渴望。
我娘被我这突如其来的“开水狂热症”搞懵了,一边念叨“这孩子指定是摔坏脑子了”,一边还是去灶台生火了。
看着那跳跃的火苗,我心里稍微踏实了点。
行吧,华佗就华佗吧。
好歹是青史留名的神医,硬件配置应该不差。
既然贼老天把我扔到这鬼地方,首要任务就是活下去!
而活下去的第一步,就是——喝开水!
曹老板?
你的头风病先往后稍稍,等我先把饮用水安全问题解决了,咱们再聊开颅手术的事儿!
我捧着那碗滚烫的、冒着生命安全保障蒸汽的开水,小心翼翼地吹着气,呷了一小口。
嗯,没味儿,但满满的安心感。
这乱世,我华元化……不对,从现在起,我就是华佗了!
先定个小目标:活到退休年龄,绝对不上曹操的黑名单!
最新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