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本文轻松、搞笑,带点咸鱼吐槽风,不无敌,基本靠智慧。
)仙界财神殿·司禄藏运阁,听着气派,实则就是个巨型、永恒运转的……财务数据中心。
这里没有仙气飘飘的流云,只有弥漫在空气中、冰冷无形的“规则”重量。
无数细碎的金石相击声从西面八方传来,那是无以计数的“功德珠”——一种封装着微小功过数据的能量体,在无尽的琉璃算盘上自行滚动、碰撞、核算,永无止境,构成了禄隐阁永恒的背景音律。
而我们故事的主角,云芷,便是这座庞大数据海洋中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。
一个仙龄一万二千年,却连仙箓都还没资格上的……临时工。
她缩在阁内最偏僻、能量流最稀薄的角落,身下是冰凉沁骨的青玉蒲团,面前是堆叠如山、几乎要将她瘦弱身形彻底淹没的功德账簿与待手动核验的珠串。
她的仙躯孱弱,勉强维持的人形光晕淡薄得近乎透明,色泽是那种不起眼的灰白。
唯有时而——极其偶尔地——有一丝难以捕捉的、尊贵却黯淡的紫金色在其中艰难流转一瞬,旋即湮灭,仿佛只是光影开的玩笑。
她伸出近乎透明的手指,指尖微凉,有气无力地拨弄着眼前一小堆仅百来颗的功德珠。
每一颗珠子都圆润光滑,内里封印着来自下界或仙界的细微数据流,触之微温。
“三百二十七…三百二十…八?”
声音细弱如同蚊蚋,带着万年如一日的疲惫与麻木。
眼皮沉得如同坠了铅,长长的睫毛无力地垂下。
脑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,下颌一次次险险磕碰到冰冷的玉案边缘。
一丝晶莹的口水悬在她唇角,将滴未滴,映着远处流霞投来的、施舍般的微光。
毁灭吧,赶紧的。
云芷在心里默默吐槽,这破班谁爱上加谁加,反正我这临时工是不想加了……万年了。
自她有意识起,便在这禄隐阁做着最底层、最繁琐、最不需要动脑(才怪)的活计:手动稽核那些自动核算系统无法处理的“坏账”和“异常数据流”。
仙阶低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周遭的同僚仙官们早己习惯了她的存在,如同习惯了角落里一块背景板,偶尔投来的目光要么是彻底的忽视,要么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耐——毕竟,一个万年都无法转正的散灵,跟废物有什么区别?
她习惯了低头,习惯了缩小自己的存在感,习惯了在那庞大而精密的仙界财富机器中,做一颗最不起眼、随时可以被替换的螺丝钉。
唯一的技能点,大概就是万年手动核账磨砺出的、对数据异常近乎本能的敏锐,以及为了在这冰冷规则下苟下去而点满的装傻充愣技能。
就在她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混沌睡乡的前一瞬——(两道刻意压低的、却因仙力传音而无法完全隔绝的交谈碎片,如同淬了冰的针,猛地扎入她因常年处理数据而异常敏锐的识海!
)”……此事关乎云绯仙子前程,岂容有失?
当年若非吾等助她抽剥那云芷九成先天鸿蒙本源,她岂能早万年化形,得享今日尊荣?
……“”噤声!
玄石长老默许此事,乃是因云芷本源虽厚,却形魄不稳,于财神殿运转无益,反不如集中资源培育云绯……此乃为大局计!
若泄露半分,你我想魂飞魄散否?!
“嗡——!!!
云芷猛地惊醒!
炸毛般的光晕剧烈地闪烁、膨胀、明灭不定,将那点睡意瞬间烧灼得干干净净!
心脏像是被无形巨手狠狠攥住,而后疯狂擂动,几乎要撞碎她孱弱不堪的仙躯!
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瞬间冰冷彻骨!
鸿蒙本源?
抽剥?
九成?
姐姐云绯?
玄石长老默许?
那不是她灵智初开时便缠绕不休、如影随形的虚弱与亏空感的根源吗?
不是她万年来无论如何努力‘摸鱼’(划掉)修炼,仙力却始终增长迟缓、形魄凝而不固的真正原因吗?
不是她备受白眼、在这仙界底层挣扎求存的宿命开端吗?!
恐慌如同最深沉的仙界寒渊之水,瞬间将她淹没。
她下意识地想将自己缩得更紧,更小,恨不能融入身后那灰白的石壁之中,却因极致的震惊与恐惧,手臂猛地一颤——“哗啦啦——!”
一小堆刚清点好的功德珠被袖袍扫落,晶莹圆润的珠子砸在冷硬的地面上,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声响,蹦跳着滚向西面八方。
声响在寂静到极致的禄隐阁内格外刺耳。
(恐怖绝伦的威压如同亿万钧神山,轰然降临!
)一道模糊的灰袍虚影毫无征兆地在她玉案前凝聚,实质般的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玄石长老那古板严肃、布满岁月刻痕的面容清晰显现,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眸子——并非血肉,而是镶嵌其中的两枚古朴冰冷的铜钱状义眼,此刻正缓缓转动,发出极其细微却令人牙酸的金铁摩擦声,冰冷无情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抖得如同风中残叶的云芷。
“云芷。”
干涩、平板,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,像是陈旧的算盘珠子被强行拨动时发出的摩擦声。
“窥探上仙秘辛,搅扰禄隐清静,损坏公物,” 那铜钱义眼冰冷地扫过地上散落的功德珠,数据流在其中飞速闪过,“按律当削千年功德。”
云芷吓得仙躯光晕剧烈明灭,几乎要当场溃散,声音细弱颤抖得不成调:“长、长老…我我不是故意的…我什么都没听到…” 救命!
我辛辛苦苦摸鱼一万年才攒的那点可怜功德!
“念你修为微末,积年‘辛劳’(他语气里似乎有一丝极淡的嘲讽),尚有一丝微末用处,” 玄石长老打断她,语气依旧无波无澜,铜钱义眼掠过她案前那少得可怜的、尚未清点的功德珠堆,仿佛在评估一件残次品的最后价值,“今有一桩‘功德任务’予你。
下界辅佐天权星君历劫,助其参透情财二道,功成之日,或可许你录籍仙箓,正位仙班。”
下界?
历劫?
辅佐那位高高在上、据说执掌北斗司禄、冷峻淡漠更胜极北寒冰的天权星君凌渊?
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云芷的意识。
这听起来像是奖励,但结合她刚刚听到的“真相”和玄石长老这态度……这分明是流放+甩锅啊!
成功了,是长老调度有功;失败了,她这个“临时工”就是现成的替罪羊!
云芷搓着小手,试图挣扎一下,露出一个(自认为)无比诚恳的表情:“长老,我修为有限,脑子也不太好使,这么重要的任务,万一搞砸了,恐耽误长老大事,辜负组织信任……”玄石长老的铜钱义眼毫无波动,甚至懒得多给她一秒申辩的时间,首接袖袍一拂:“年轻人,就要多历练。”
“年轻人??
我一万多岁了啊喂!”
云芷的吐槽被噎在喉咙里。
周遭景象瞬间扭曲、拉长、模糊!
最后映入她眼中的,是玄石长老那毫无情绪、唯有冰冷规则在流转的铜钱义眼,以及下方那越来越近、幽深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——降仙台!
“不——!
长老!
我恐高啊啊啊——!”
哀求与恐惧的惊呼被迅猛的失重感彻底吞没!
仙力如同退潮般从仙躯中被强行抽离,一切色彩与声音都归于一片深邃无边的黑暗。
规则之力包裹着她,如同扔垃圾一样将她投向凡间。
(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几个杂乱破碎的念头划过她最后的意识)这个月的全勤功德珠…又扣光了…亏大了!
姐姐…云绯…原来万年前便是你…偷我WIFI抢我带宽!
(奇怪的比喻?
)天权星君…历劫…情财二道…我一个万年单身穷鬼怎么引导?
专业不对口啊!
凡间…听说没有自动核算系统…岂不是要手动处理海量数据?
救命啊——!
(无尽的黑暗彻底吞噬了她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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