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栀觉得裴文聿状态不对。
平时这个时候。
应该在她耳边热烈又急切地喊着:“心肝儿。”
然而,今晚他却像是例行公事。
两个人分开时,京栀身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。
墨发黏黏糊糊地粘在脸颊上,她拨了拨头发。
长而卷翘的眼睫微微闪动,她小小声:
“老公。”
裴文聿偏头看过来,一双漂亮的桃花眸氤氲着水汽。
他温柔一笑,嗓音低沉撩人。
“怎么了?心肝儿?”
京栀眉尾扬了扬,刚才是自己多虑了。
她张开双臂,娇娇柔柔地环抱住男人的脖颈。
“抱我去浴室。”
裴文聿宽肩窄腰,皮肤冷白。
薄薄的腹肌上还悬挂着汗珠。
以及深深浅浅的红痕。
裴文聿特别喜欢京栀抓他,咬他。
总会哄着她:“老婆,咬我。”
“求求你。”
而今晚,他没说。
京栀还是偷偷的咬了他。
即便没要求,她看得出,他很爽。
男人单手环住京栀进了浴室。
潮热的水雾让一切看起来有些模糊。
要是从前,他们一定会在浴室第二次,甚至第三次。
然而,这次。
裴文聿笑着抓住京栀的手腕:
“别闹,老公明天一早还要出差。”
京栀怔愣两秒,今天他太异常。
京栀眉眼弯弯地戳了戳男人的胸膛,故作娇嗔道:
“你好坏,我不要喜欢你了。”
裴文聿嘴角弯着,眼眸里没有一丝笑意。
半夜,京栀睡的不踏实。
手自然而然地摸索到身旁,指尖一凉。
人压根不在。
她平复心神,轻轻起身。
幽暗的光从书房虚掩着的门透出几缕。
微凉的空气伴随着一丝烟草气息。
“君竹,你知道我不爱她。”
京栀浑身血液凝住。
自己的老公半夜三更跟别人说,他不爱她。
还是和黎君竹。
那个占据了她人生的假千金。
黎君竹的母亲,曾经的保姆,故意偷换了两人。
又在京栀5岁时,将她遗弃。
万幸的是,京栀被京北谢家收为养女。
直到她大学毕业,才认回亲生父母。
京栀耳朵嗡鸣。
裴文聿丝毫没有察觉,继续道:
“等我拿了这两个项目,我就和她离婚。”
京栀想逃。
佯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。
可她两条腿仿如灌了铅。
“嘎吱”一声,门被拉开。
裴文聿颀长的身影覆盖了过来。
两人四目相对一刹,莫名的情绪迅速蔓延。
“栀栀?”裴文聿嘴角微微抽动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
京栀颤抖着问他:“解释。”
“不是只是师兄妹吗?”
裴文聿眸中闪过不耐烦:
“沈京栀你不要闹,君竹有病,你难道不知道?”
裴文聿的声量忽然拔高,“她还在化疗!”
是,黎君竹有病。
就因为她有病,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对的。
亲生父母,认回京栀时,也是这么说的。
半晌,京栀从喉腔中艰难溢出一个音节。
“你娶我是为了什么?资源?谁给的资源?”
“我有什么资源?”
裴文聿抬了抬眼帘,打量着她,几秒后,促狭一笑:
“沈京栀,你是真不知道,还是装糊涂?”
“可是你的好养兄追着我,要给我公司投资的。”
“欸,就你们这种情况,是不是结婚是为了当幌子?
背地里长相厮守才是真的吧?我头顶到底有几顶绿帽子?”
“啪!”京栀抬起手用力扇了裴文聿一巴掌,“你少胡说八道!”
在京栀心里,养兄就是皎皎明月不可亵渎。
而养兄的确做到了如父一般,照顾她。
用如此肮脏的字眼侮辱养兄,是京栀无法接受的。
“我与他,清清白白。”
裴文聿的舌尖抵了抵口腔内壁,显然一副不信的样子,他冷笑,
“是吗?你养兄的那兄弟呢?”
“你是不是被他包养了啊?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诶。”
“我们这么小的公司去竞标,诶,你猜怎么着,居然中了。”
“是不是你出卖自己,帮老公换来的生意啊?”
京栀骇然。
当初,花花公子的确提出过要包养京栀。
被京栀痛骂一通之后,两人再无联系。
没想到啊。
看似无情冷漠的人,却是背地里在给她温暖的人。
京栀再次抬起手,然而这一巴掌没能扇上去。
而是被裴文聿牢牢地抓住。
“沈京栀,我警告你,你和那些哥哥们厮混我不管。”
“但是家里的生意你得继续照顾。”
“还有,下次再说君竹,小心我对你不客气。”
京栀心口像是被猛地捅了一刀,她的指尖深深地嵌入心脏,
粘稠滚烫的鲜血溢出指缝,滴落满地。
什么都是假的。
没人爱她。
***
“轰隆——”
一声巨大的雷声,伴随着一道发白的闪电劈了下来。
雨刮器急急地打着,滴滴答答的雨水将周遭蒙上一层雾气。
“京栀小姐?京栀小姐?”
京栀猛然回神,圆弧水润的双眸骤然一亮。
怎么在车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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