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。
刺骨的冰冷顺着口鼻灌入肺腑,带着淤泥的腥臭和死亡的寒意。
凤倾歌猛的睁开双眼。
浑浊的冰冷的池水刺到眼眸,残存的意识与另一段绝望的记忆疯狂交织——她是二十二世纪隐世医门的继承人,古武界的无冕之王,刚刚在一场爆炸中殒命。
而她。
也是凤家三小姐,一个天生废脉,受尽欺辱的小可怜虫。
就在刚才,被自己的堂姐凤轻轻亲手推下这方寒潭!
求生的本能让她奋力向上划去。
“哗啦——”破水而出的瞬间,她剧烈咳嗽,贪婪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。
“哟,命还挻硬?
这么冷的水都冻不死你?”
为首的凤轻轻穿着一身桃红锦裙,妆容精致,与浑身湿透、狼狈不堪的凤倾歌形鲜明的对比。
她用手帕掩着鼻子,仿佛闻到了什么恶臭。
“既然没死,就像狗一样爬上来,只要你学三声狗叫,再把本小姐鞋子上的泥给舔干净,今儿就饶了你。”
刻薄的言语,恶毒的笑意,与原主记忆中无数个被欺凌的日夜重叠。
凤倾歌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。
很好。
她扶着池壁,缓缓站起身。
湿透的衣衫紧贴在瘦弱的身躯上,滴滴答答地淌着水,在初春的寒风中冷得刺骨。
但她的背脊,挺得笔首。
那双原本总是含着沾上泪光,写满怯懦的眸子,此刻幽深如古井、锐利如刀锋,冷冷扫过岸上每一个人。
凤轻轻被她看得心头一悸,强自镇定地尖声道:“看什么看?
废物!
还不快——啪!”
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,狠狠打断了她的叫嚣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凤轻轻捂着自己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,难以置信地瞪着不知何时己站在她面前的凤倾歌。
快!
太快了!
她们根本没看清楚她是如何上岸,如何出手的!
“你……你敢打我?!”
凤轻轻声音尖利,带着哭腔。
凤倾歌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,语气平静得可怕:“打你就打你,还需要挑日子吗?”
她往前一步,明明比凤轻轻还要瘦小,可那通身冷冽的气势却压得对方不由后退。
“推我下水,是为一罪。”
“出言不逊,是为二罪。”
“目无尊卑——”她的目光落在轻轻发间那支熠熠生辉的赤金凤尾簪上,那是原主母亲留下的遗物,”偷窃主母遗物,是为三罪““三罪并罚,这一巴掌,是利息。”
凤轻轻被她眼底的寒意慑住,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
旁边的几个跟班更是噤若寒蝉。
凤倾歌不再看她们,径首伸手,精准地取下了那支凤尾簪。
动作行云流水,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。
“我的东西,你不配戴。”
将簪子握在手中,她凑近僵硬的凤轻轻耳边,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一字一句道:“告诉凤婉儿,我回来了。”
“从前欠我的,我会连本带利……亲手讨回来!”
说完,她无视身后一道道震惊、恐惧、怨毒的目光,拖着湿透的身躯,一步一步,坚定地朝着记忆中那座破败院落走去,每走一步,属于”凤倾歌”怯懦就消散一分。
每走一步,属于“夜凰”的锋芒就显露一寸。
阳光刺破云层,落在她湿漉漉的发梢,也落进她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。
地狱归来,魑魅魍魉,且试锋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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