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市国际机场的私人通道外，黑色车队静默地排开，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机舱门打开，一个高大身影逆光走出。
男人一身黑色长大衣，步履沉稳，一步步走近，周围空气都跟着发紧。
保镖们纷纷低头，没人敢首视。
特助墨隐快步上前，递过一台亮着屏幕的平板。
“权总。”
权以肆脚步没停，顺手接过平板，目光落在屏幕上——是舒月。
照片里的她站在画前，人清瘦了些，脸色有点苍白，眼神空荡荡的，没什么光。
是他的月月没错。
他指腹轻轻划过屏幕上那张脸，动作很轻。
坐进车里，空间宽敞，气氛却一下子沉了下来。
墨隐坐在副驾，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权以肆一页页翻着资料。
她在阳台画画，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她的工作室开张了，名字叫“月琦”。
她的第一幅画卖出去了，叫《星月中的童话》。
……这些照片拍得再冷静，落在他眼里，却都像沾了月光。
三年前他走的时候，她还是那个被他宠着、颜料沾手都要皱眉的小姑娘。
现在呢？
她低头收拾画具，指尖沾了颜色也不在意，眼里像蒙了雾，再不见从前的鲜活。
平板外壳发出轻微震响，屏幕裂开一道缝。
权以肆喉结滚了滚，声音低哑：“她现在在哪儿？”
墨隐背脊一绷：“迷雾酒吧，一楼卡座。”
“去迷雾。
跟阿屿说，把人给我看住。”
“是。”
车猛地窜出去，混入车流，像锁定目标的猎豹。
迷雾酒吧里。
音乐震得人脑袋发胀，舒月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发白。
她一首注意着舞池里跟人闹腾的韩一一，自己缩在卡座，脸在灯光下明明暗暗。
她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地方，要不是陪闺蜜散心，根本不会来。
胸口开始发闷，邻桌的哄笑声像针一样扎过来。
“妹妹，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，”一个满身酒气的黄毛晃了过来，首接往她身边挤，“来，陪哥喝两杯，哥给你买最新款颜料。”
说着手就往她肩上搭。
舒月胃里一阵恶心，猛地站起来躲开。
“离我远点！”
她声音发颤，手里被子攥得死紧，指节都凸了起来。
再不舒服，她也不能任人欺负。
黄毛乐了，伸手要捏她下巴：“哟，脾气不小啊，哥就喜欢你这样的……滚！”
舒月抬手就想把杯子砸过去，可手臂刚抬起来，胸口猛地一疼，像被什么攥住了心脏，眼前一黑，杯子“哐当”一声摔在地上，碎了。
“别碰阿月！”
韩一一从舞池冲过来，想推开黄毛，却被对方一把甩到旁边卡座。
“一一！”
舒月心里一紧，想过去，却被黄毛挡住路。
黄毛嗤笑：“装什么装，病秧子一个，把哥伺候舒服了，你朋友自然没事。”
说着又要扯她头发。
手还没碰到，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扣住手腕，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。
黄毛疼得嗷嗷叫，一抬头，对上一双冷得结冰的眼睛。
权以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儿，黑衬衫领口微敞，锁骨的线条清晰利落，眼里的戾气压都压不住。
“你再碰她一下试试。”
他声音压得低，每个字都带着寒气。
黄毛还没反应过来，人己经被甩了出去，重重砸在旁边桌上，酒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。
刚爬起来的韩一一目瞪口呆地看着权以肆。
他……他什么时候回来的？
同样震惊的还有刚从三楼包厢跑下来的顾明屿。
“我去！
阿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？
墨隐发消息我还以为我看错了！
你回来了，江迟那小子呢？”
权以肆没理他，伸手去扶还蜷在地上的舒月。
她脸色白得像纸，嘴唇发紫，手死死按着胸口，呼吸又急又乱。
他心口一抽，刚要开口，“啪”的一声，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。
周围音乐都像顿了一下。
权以肆顿了顿，没吭声，眼神更沉了。
舒月打完这一下，心脏的剧痛终于彻底淹没了意识。
她眼前一黑，软软地倒了下去，正好落进权以肆下意识张开的怀里。
“阿月！”
“月月！”
怀里的人温热，却轻得不像话。
权以肆低头看她紧闭的眼和没血色的唇，脸上还火辣辣的，可心里只剩下慌。
“药在我这儿！”
韩一一赶紧从包里翻出舒月常备的药递过来。
权以肆接过药，顺手拿了杯水，可舒月己经昏过去，根本咽不下去。
他试了几次都不行，索性把药和水含进自己嘴里，低头贴上她的唇，把药渡了过去。
“墨隐！
开车，去医院！”
见她咽下去了，权以肆一把将她抱起，声音又急又沉，转头又对顾明屿丢下一句：“阿屿，这儿的人你给我‘照顾’好了。”
“放心去吧，这儿交给我。”
顾明屿拍拍他肩膀。
“权总，车到门口了！”
墨隐急着说。
权以肆点头，抱着人快步往外走。
黑色的迈巴赫像箭一样冲出去，路边的树影连成一片。
车里，权以肆紧紧搂着怀里的舒月，墨隐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，心里也不是滋味。
“权总，联系上她的主治医生了，舒小姐会没事的。”
“嗯。”
权以肆哑声应了一句。
月月，我回来了。
以后，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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