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余己经在只有自己的家里瘫了三天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感让他失去了对任何事的兴趣，仿佛全身大半的力气都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吸走了。
不是生病，至少不像他知道的任何疾病——没有发烧，没有咳嗽，没有疼痛，吃东西也正常，只是纯粹的、彻底的无力。
第三天下午，莫余像烂泥一样躺在床上，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无精打采的脸上，拇指机械地重复上划的动作。
“高能预警！
百万网友不敢看完的“失踪的夫妻’真实案件细节曝光！
胆小勿入！”
“紧急寻人厦大某某同学于昨夜离奇失踪，监控拍下最后身影，家属泣血求助……”莫余感叹一句：“怎么这么多失踪案件...”他终于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，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挪进卫生间。
镜子里的人脸色略显疲惫，眼底带着不正常的阴影，但除此之外，看不出什么异样。
他拧开水龙头，用冷水泼在脸上。
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时，他恍惚间似乎看到自己的瞳孔闪过一道极淡的金色。
他猛地眨眼，再定睛看去，却什么异常都没有。
“眼花了...”他喃喃自语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最终，对未知的恐惧战胜了对出门的抗拒。
他有气无力地换好衣服，无精打采的挪下楼，叫了辆出租车前往市立医院。
一系列检查后，他坐在诊室里，面对一位神情疲惫的中年医生。
“所有指标都正常。”
医生翻看着化验单，语气平淡。
莫余皱眉：“但我浑身无力，己经三天了...”医生抬眼看了看他，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长：“小伙子，有时候身体的不适不一定是生理性问题。
作息规律吗？
熬夜吗？
最近压力大吗？”
莫余张了张嘴，最终只是点了点头。
“回去好好休息，适当运动，别总宅在家里。
如果一周后还没好转，再来复查。
最重要的是....平时要节制些！”
医生说完就低头开始写病历，显然是送客的意思。
莫余只好满脸黑线的起身离开。
走出医院大门时，午后的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。
他站在路边，正准备叫车回家，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。
“老莫！
这么巧？”
一辆亮蓝色的跑车在他身边停下，车窗降下，露出杨述笑嘻嘻的脸。
他今天穿得格外花哨，印花衬衫配上夸张的墨镜，像是要去度假。
“你怎么在这？”
莫余有些意外这位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会在这里出现。
杨述摘下墨镜，上下打量他：“这话该我问你吧？
脸色这么差，来看病？”
不等莫余回答，他又自顾自接着说：“我痔疮犯了，实在顶不住来看看，刚好看到你从医院出来。
怎么了这是？
医生怎么说？”
“没什么，就是有点累。
医生说要多活动活动。”
莫余简短地回答，不想多解释。
杨述当即道：“咳...虽然你一个人在家，还是不要太放飞自我不舒服也不说一声，上车送你回家。”
回家路上一阵闲聊，杨述却突然来了兴致：“对了！
前几天群里组织今晚聚餐，看你群里没回音，以为你有事，要不我去跟郭浩说一声晚上加个位。
你必须得来活动活动，有助恢复！”
莫余立刻摇头：“不去，没兴趣。”
刚好车到了莫余家楼下，莫余刚下车，杨述却不依不饶：“今晚七点，我来你家楼下接你，不见不散！
你要是不来，我就去你家敲门！”
说完就升起车窗，只留下一阵轰鸣。
莫余站在原地，无奈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。
只能先回家休息一下了。
晚上七点，莫余勉强拖着疲惫的身体出现在聚餐的餐厅包间。
包间里己经来了二十多人，热闹非凡。
杨述压低声音，“哇，今天周周也来了”莫余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包间角落。
周周正坐在那里，和几个女生轻声交谈。
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，衬得皮肤越发白皙。
她似乎注意到了莫余的目光，抬头对他微微一笑，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，随即又转回去和女生们继续聊天。
莫余也点头打过招呼后，就找了个靠门的位子坐下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杨述找了个位置坐下，和许久不见的各位同学“谈笑风生”，莫余只是偶尔点头跟周围的打个招呼，实际上大家说什么根本没听进去多少。
他的注意力全在抵抗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无力感上。
周周无疑是全场的焦点之一。
几个单身的男同学围在她周围，找各种话题与她搭讪。
而周周始终保持着文静有礼的态度，落落大方地应对着每个人的话题，既不冷落谁，也不特别关注谁。
这种游刃有余的社交能力让莫余自愧不如。
就在这时，莫余感到一道不同寻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。
那目光不像其他人那样好奇或随意，而是带着一种...灼热感。
他顺着感觉望去，正好对上了郭浩的视线。
郭浩坐在包间另一侧，手里端着酒杯，但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莫余。
莫余感到一阵不适，心想这货什么情况，假期去某地进修了？
身上一阵恶寒，正要移开目光，郭浩却突然开口了，声音洪亮得压过了包间的嘈杂：“老莫！
这么好的气氛怎么一言不发？
身体不舒服吗？”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莫余身上，包括周周。
她微微侧头，眼神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，与其他同学别无二致。
莫余有气无力地回答：“老郭，一个月不见你不认识我了？
我向来不善言辞。”
这话引来一阵轻笑。
杨述立刻跳出来接话：“你内向？
上次聚餐喝倒一片的是鬼？
装什么呢！”
几个同学也跟着起哄，若是平时，莫余或许早就大杀西方了，但现在他实在太累了，干脆选择躺平任嘲，只是淡淡地说：“今天真没状态，你们玩好。”
大家见状也不再勉强，话题很快转移。
周周的目光在郭浩和莫余之间不着痕迹地掠过，随即自然地转回头，继续和身边的女生说笑，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引起她过多注意。
然而，莫余却无法忽视那道依然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——来自郭浩的，灼热渴望的目光。
聚餐进行到一半，莫余感到越来越不舒服。
他起身借口去洗手间，摇摇晃晃地走出包间。
用冷水冲了把脸后，他靠在洗手台边，深深吸了口气。
“真的得提前回去了。”
他自言自语道。
就在这时，洗手间的门被推开，郭浩走了进来。
“看来是真的不舒服啊，老莫。”
郭浩站在他身边，一边洗手一边关心的问道。
“有点累而己。”
莫余简短地回答。
郭浩关掉水龙头，抽了张纸擦手，“对了，听说你今天也去医院了？
医生怎么说？”
“一切正常。”
莫余谨慎地回答。
“是吗？”
郭浩的笑容加深了，眼中那道奇异的光芒再次闪现，“那就好，身体是最重要的。”
他不再回应，只是默默地洗手。
莫余坐回原位，决定再待十分钟就找借口离开。
杨述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适，凑过来问道：“真的没事？
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？”
莫余摇摇头：“不用，我自己能行，一会我就先溜了。”
就在这时，周周端起果汁温声到：“各位同学，今天时间有些晚了，家里人来接我，我就先回去了，大家玩的开心。”
莫余等周周走了又坚持了一会后，也起身道：“各位同学，今天身体不太舒服，我先回去了，大家慢慢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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